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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2/6/22 15:20:00

布谷布谷,割麦种谷

陕西/粉墨是梦

早在清明,远山就传来一声声布谷鸟峻切的叫声,催庄户人家快快准备收麦忙种。还没到小满节气,爷就把搁置在角落的镰刀、簸箕、扫帚、木叉和木锨等麦收东西翻找出来,拾掇修补。婆在家把几十个编织袋洗的干干净净,扎袋子的绳也裁的一般长,整规整齐的捆在一起。再把廊院上的柴火抱院边,把闲房腾出来里,准备放割下的麦垛子。爷天天清晨,踏着鸟声,去他的麦田,看麦*的成色,回来就说:“咱家那麦子,大太阳晒个三五天,就能开镰了”。他是数着日子盼割麦。农家人喜得是麦子*,可是在开镰前几天,也不能闲着,麦收前最重要的一项预备工作就是压打麦场。爷把搁置了一年已变得坑坑洼洼茅草旺盛的麦场地用撅头,把草挖了土层犁平犁匀,泼水浸透,在上面均匀地撒上麦秸或麦糠,趁大好的日头,套上*牛拉着碌碡,一遍一遍重复碾压,直到场面变得又硬又实、平平整坦,泛不起一丝尘土,一切做得妥妥帖帖,便坐在场边核桃树下歇气,他从肩上拿下旱烟管,揉搓着旱烟丝,幽幽的看着新场,我知道他在等着新麦上场。“蚕老一时,麦熟一晌”。爷跑了三五趟,麦子齐刷刷的全*了,从山脚*到山顶,从东*到西,广袤无垠麦田,像是一副金*的布面油画,熟透了的麦穗,在太阳下绽开晶亮的麦粒。那个时候学校是放忙假的,让我们回家收麦。我们都不能像现在的孩子们一样,享受暑假期的快乐,而是同大人们一起,下田劳动。由于亩数不多,且在坡地,离家远,我们不喊麦客,都是自己收割。早晨,必须起个大早。同父母一起,拿起昨晚早就磨好的镰刀,扛上背架,在清晨金亮的阳光里,绕着弯弯曲曲的山路,大约要走一两个小时,才能走到我家的麦田。我不割麦,我要捡遗留在地上的麦穗,我必须半弯腰,捡起地上的麦子,交给左手,一把了,用剪刀剪去麦秆,把麦头扔进淘。很快汗珠迷了眼睛,用手背擦去。母亲在旁边弯腰刺啦刺啦的割着,头发上升着一缕白气,手臂是黑泥般的土尘。父亲的草帽放在麦子上面,风一吹,它就在麦浪上面翻跟头。我没有去追,因为要干活。父亲跪在地里,有力迅速的割、收、捆、放,他就是我家的收割机,很快齐头并进局势被打破,他遥遥领先。婆在不远处,坐在麦垛子上,把解放鞋使劲的磕,往出倒土。爷在地的那头往这边割,看不见他是怎么割的,但是他身后有那么一大片麦茬地。田地里一片麦子倒下,一个个麦摞站立。十多亩的麦田,硬是被我们全家老小收割成麦摞子,整齐的站立在田地里。李爷用麦绰子割麦,这工具,一下子挥去,能割倒一大片。他右腿前弓,右腿微曲,动作分明的扭着腰,黝黑双手紧握把子,随腰肢扭动,麦子被他放倒在身后。我看他很轻巧,干得也快。只是每隔一段时间,他都要站好一会儿。晌午,我把馍给爷提去。李爷嘴里叼着纸烟,走过来说:“你老怂,啥时候割的?隔了这么多!”。爷说:“天麻麻亮!”李爷说:“能看见割?”爷说:“看得见,月亮亮的像你家的电灯。”李爷说:“不害怕狼把你吃了!”爷说:“狼怕我把它吃了,都躲得远远的看我哩,不敢到跟前来。”我坐在地边,听着听着,头浮在膝盖上睡着了。下午麦子悉数收割后,父亲就会用牛车把麦子运到打麦场,假如第二天天气好的话,就直接把麦子匀散开,均匀地摊在打麦场上,预备第二天碾压。麦子一般要晒一中午,中午太阳最高时还要翻一下麦子,为的是把麦秆晒透,碾场时能够尽可能地把麦粒脱洁净。通过一晌的曝晒,麦秆现已脱去了摊场时的潮气,由青*的水色变白,新麦的香味飘出,爷开始套上牛碾场。碾场是一门技术活,爷一只手拿着长长的鞭子驱逐牛,一只手紧攥着缰绳,口里还吆喝着,让碌碡从最外圈一圈一圈向中心碾,碌碡下一圈押着上一圈的边际,不留缝隙地碾过摊好的麦子,逐渐把厚厚的麦杆碾得薄薄一层,像个大煎饼。几圈往后,这时候,牲口也乏了,爷就会停下,把缰绳解下,把牛牵到大柳树树荫下,给牛饮点水,吃点煮熟的牛食,抱一把青草扔在地上。牛“哤——”拖长声音唱一声,跪在大柳树下,一边摔着牛尾巴,闭着眼嘴慢慢的慢慢的动,任苍蝇飞远飞近。爷头枕在手掌上拉起了鼾声。我揪下一根狗尾巴草,在爷鼻尖上扫痒痒,爷手一挥,又拧过身。我给李爷的孙子使个眼色,他便骑在柳树上喊:“爷——,白雨来了,快收麦!”爷激灵一下,忽的坐起来,看天光问:“雨在哪儿?”我们哄得大笑。李爷起身打个响鞭,摸着我的头说,不闹了,去玩去。又套上牛继续碾场。麦场被分了几个区,王爷的麦场在最里面。王爷的儿子开着手扶拖拉机撒着欢跑圈,一股蓝烟突突的往出涌,金平胜利在车厢里手舞足蹈,看见我,向我招手扭腰肢。我眼热热的,金平对他爸说:“改娥也想坐哩!”金平他爸停下车,把我抱起来放在车厢,我蹲在车厢,牢牢的拉着车帮,拖拉机还是把我摔得东倒西歪。打麦场上热闹极了。四五家都在同时碾场,我们没多少事,除了在麦跑来奔去练场子,就是男娃上树掏鸟蛋,用蜘蛛网沾知了。女娃采野花,把鸡冠花沾在额头上让妈妈看。刚脱粒的麦子里边夹杂着麦糠和麦叶,需要进行扬场,才能将麦粒洁净的脱离出来。扬场是技术活,都要请专业的老把式来扬。爷是扬场的好手,碾完场后,接着就把碾的扁平发亮的麦秸用木叉挑走跺起来,然后把麦粒依据风向堆起来,一般堆推入风口。堆好后,爷双站在麦堆前,木锨铲满用力往身后一扬,夹杂着麦糠和麦叶的麦粒迎着风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扬向空中,在风力的作用下,麦粒和麦糠分隔。麦粒较重,落在前面,麦糠随风飘走,大一点的落在近处,小的飘到远处。每扬几下,披着塑料纸的母亲就拿着扫帚顺着麦粒子堆积的方向来回敷两下,把扬出的麦粒子堆上面的麦秸和麦糠,或许麦余子(被压扁的麦穗)用扫帚悄悄扫去,直到把麦粒里边剩余的杂物悉数整理洁净。爷不停手的扬着,麦粒打在塑料纸上,就像小雨点在敲,洒洒的,洒洒的。慢慢地干净的麦粒就堆成了麦山。买冰棍的麦花把自行车支在场边大柳树下,大声吆喝:“白糖冰棍,五分钱一根。”志强开着三轮拖拉机,拉了一车西瓜,在麦场绕场子跑了一圈,给自己做广告:“绿皮红沙瓤,汁多味甜,杨凌的大西瓜来了。”然后就停在另一棵大柳树下,坐在车膀子上,用大草帽扇风。本来我们正在玩捉迷藏,一听到这喊声,都从鸡窝里跑出来,去找自己的母亲,于是我们有拿着洋瓷缸子,洋瓷盆子,洋瓷碗,跑向大柳树下。几户人家各是一堆,安静的坐在自家场边。父亲拿了两根冰棍,给李爷孙子拿去,因为李爷没有给他们买。“知了——,知了——”柳树上的知了在一声声的唱着夏天,我又睡着了。冰棍掉在地上,我醒来,看见竹棍躺在地上,我嘤嘤的哭,被哭声吵醒母亲说还有,她揭开缸子盖,缸子里只有一块被水腌渍西瓜。
  扬完场后,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和爷爷就会坐在场边休息一下,我和姐姐帮妈妈撑口袋装麦子,休息片刻的父亲接着把装满麦子的编织袋一袋袋的装上牛车拉回家。忙碌了一天的打麦场变的空旷寂静。
  打麦场的寂静也只是暂时的。晚饭后,打麦场就成了我和小伙伴们的乐园,我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到打麦场,开始玩捉迷藏、跳房或者翻筋斗的游戏,不知疲倦的我们肆意地在打麦场上奔跑,在垛好的麦秸上蹦来蹦去,把麦草垛跳塌陷,把我们埋住。
  

作者简介

粉墨是梦,原名吴晓琴,一名教育工作者,宝鸡市文学创作学会会员,凤县作家协会会员。自小喜爱唐诗宋词元曲,也喜爱工笔画。喜欢写作,闲暇时写写小短文,怡情陶冶品性。作品散见于《西部文学》《江山文学》《散文网》《秦岭文学》《延河》《首都文学》《美文选刊》《三秦文学》《西府文学》《凤县文艺界》。

(侵删)本期责编:谭思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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